扯下嘴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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扯下嘴唇
宋知也輕扯下嘴唇，算是明白了沈確的意思。
兩人結婚出於雙方家長意願，沈確比宋知也大五歲，記得她才大學畢業，宋母、沈母就合力撮合兩人的婚事。
被鬧得沒辦法，宋知也提出，只要沈確願意，她便老老實實結婚。
她想著沈確會拒絕，這個壞人就讓他當好了。
等他拒絕了，自己就輕松了。
隨即宋母一個電話打給沈確，親自問他想什麽時候結婚，那人卻順著宋母的意思，說越快越好。
婚禮就這樣定了下來。
她全程傻眼，走了一遍婚禮流程，才發現她真結婚了。
沒有彩排，不是演習。
一時接受不了，宋知也最快速度申請國外留學，結婚三個月後，飛去美國。
當下，宋知也微微一楞，隨即深吸口氣，擡頭直視沈確深邃眼眸：“我這段時間心思都在家裏，暫時沒搬過去的想法。”
沈確眉頭微皺眉，沈吟須臾。
他微微側過頭，目光在她臉上打量，“家裏出什麽事情了？”
婚後，因宋知也遠飛美國留學，宋父、宋母自知理虧，跟沈確父母那邊，也漸漸走遠了。
沈確真不知宋知也家裏的事情。
“一點小事，我都能處理的。”知也微微一笑，搖頭拒絕。
家裏發生的事情，知也認為沒必要告訴沈確，盡管從小就認識，其實都不太熟悉，他也不是她能隨時分享的對象。
這三年，宋知也和沈確的聯系次數，寥寥無幾。
沈確沈默片刻，嗯了聲，並不再說話。
宋知也調整下姿勢，靠在車椅後背，有點昏昏欲睡。
突然，宋知也睫毛微顫，緩緩睜眼，環顧四周，發現車已經停在了自家門口。
夜色微涼，她推門下車，註意到不近不遠處，站了一個人影，不知怎的，夜色中，那背影帶著幾分寂寥。
男人背對著她，手指夾一支煙，沒吸，任煙霧在夜空中繚繞，一手捏著電話，可能在聊工作。
察覺到腳步聲，沈確轉過身，見宋知也正走過來，他迅速掛斷電話，順手將煙蒂按滅在腳下，然後邁開步伐，朝她走來。
“怎麽沒喊醒我？”宋知也開口，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發。
也不知他等了多久。
“看你熟得熟。”沈確看了看手表，“晚上十點了，要不要我上去……”
宋知也微微蹙眉，快速打斷，“算了，很晚了，下次吧。”
她連連搖頭，不能讓t他知道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情。
沈確楞一下，又理解地點點頭，“確實太晚了，我先回去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看樣子她不願意帶他回家。
見沈確沒堅持，宋知也明顯松了口氣，“再見。”
沈確點頭，上車，啟動，疾馳而去。
臨睡前，知也迷迷糊糊想起，醫生整天都沒聯系她，說明沈父在醫院的情況還不錯，但也要盡快抽出時間去趟醫院才好。
~
老街一角，北正街的茗月軒茶餐廳，晨曦光暈灑在招牌上，顯得有些落寞，雨巷幽幽，青石板路曲折蜿蜒，泛著幽幽光澤。
茶餐廳墻壁上，掛著幾幅頗具年代感的畫作，筆觸細膩，色彩鮮亮。黃色燈光下，木質桌椅散發出淡淡木香味。
店內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茶具和餐具，精致典雅，茶具上花紋精美，處處透出別樣韻味。
跟精致環境相比，餐廳內的氣氛，顯得有些沈悶。
宋知也站在店內，眉頭緊鎖。她環顧四周，發現員工們或倚或靠，眼裏完全沒活。前臺身材瘦削的小夥子，正懶洋洋靠在收銀臺旁，眼睛盯著手機的視頻。
就在這時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食客，站起身來，神色憤慨走到收銀臺，“你們這蝦仁腸粉怎麽回事？一點都不新鮮。”
小夥子收到投訴，眼皮懶懶掀起，“就是這個味，你愛吃不吃。”
中年男食客更氣了，聲音也高了幾分，“你家好歹是老餐廳，怎麽就這水平，給顧客吃臭的蝦仁，還這種態度，把你們老板叫來，我要投訴。”
一旁的宋知也實在看不下去了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快步走向收銀臺旁，面帶微笑，態度誠懇：“不好意思，這位先生，我就是這家茶餐廳的老板，您剛剛說的問題，我現在就幫您解決，您看是需要退款，還是重新給您上一份？”
許是宋知也態度溫和，中年食客心中的怒火也熄滅了些，“退款算了吧。”
收銀臺的小夥子楞住了，其他幾位服務員也面面相覷，但誰也沒多說話。
宋知也快速打開電腦，屏幕上顯示出收款界面，她輕點鼠標，迅速找到男人的訂單，確認無誤後，便點擊退款按鈕。
過程流暢迅速，半晌，中年男手機上就收到了退款提醒。
宋知也擡頭看向中年男，微笑道歉，“不好意思，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。”
等男食客離開，宋知也幾步走向茶餐廳木門，門口掛上“暫停營業”的牌子，再走進來關上門。
轉身，她走到小夥子面前站定，目光冷靜，聲音不高卻充滿條理：“這樣對待顧客，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小夥子低下頭，不敢直視知也眼睛，半天沒吭聲。
招招手，四位工作人員站一排，宋知也再出聲，“我是宋岱的女兒宋知也，剛從美國回來，現在接手了茶餐廳，我不管你們過去是什麽工作態度，從此刻開始，每一位顧客都要好好服務。”
宋知也特意站在小夥子前面，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阿傑。”
宋知也又相繼認識了三位服務員，個子高的是霞姐，胖點的是阿宏，年輕的是金悅。
“老板，現在整個門店生意不好，食材賣不動，顧客有意見也不能怪我們呀。”霞姐抱怨。
“是啊，老板，現在年輕人都去網紅店打卡，咱們店又不走流量路線，這生意怎麽好的起來，同事們都走完了，只剩我們幾個了，再發不出工資，那我們也會辭職的。”阿宏喜歡刷視頻，網上信息了解得比較多，說起來頭頭是道。
“是啊是啊，我聽隔壁服務員說，這片都被京世集團收購了，咱們服務再好也沒用啊，是不是？”金悅跟隔壁服務員很熟，有什麽小道消息都會互通有無。
“京世集團？”宋知也皺眉，感覺名字有些耳熟，在哪裏聽過，但一時想不起來。
緩了緩，宋知也神情恢覆如常，“在我手下做事，我會賞罰分明，幹得好有紅包獎勵，幹得不好，我也不歡迎這樣的同事。”
“阿宏，你去後廚清點食材，凡是不新鮮的，有問題的，全部清理掉，從明天開始，後廚只上當天的新鮮食物。”
宋知也站在眾人前，對阿傑吩咐，“你整理這個月的營收給我，下班前交過來。”
簡單幾句話，知也清晰指出了工作人員的問題，最後對金悅說，“你把茶餐廳的供貨電話找出來，等會交給我。”
幾人領命而去。
宋知也站在原地，思忖半天，正準備去後廚，兜裏的手機響了，她按下接聽鍵，那邊急促的聲音傳來，“宋小姐，您父親剛陷入昏迷了，需要搶救，您最好快來一趟。”
頓時，她臉色瞬間煞白。
宋知也全身微抖，緊握聽筒部分的手指，捏緊，泛白。
深吸口氣，宋知也聲音僵硬：“我馬上就過來。”
掛斷電話，知也盡量用平穩語氣，快速安排好餐廳的事情，匆匆走出餐廳。
半小時後，車子停穩在醫院門口。
疾步上前，知也推開病房的門，瘦弱的宋岱靜靜躺在床上，面色蒼白，鼻尖帶著氧氣面罩，胸前貼著心電監護儀，呼吸平穩，生命指數正常，她懸著的心，放下來大半。
走到病床前，宋知也輕輕握住宋岱的手，眼尾漸濕。
擡眼，宋知也走到方尋英旁邊，輕聲說道，“媽，要不請個護工，這樣您太累了，我要忙茶餐廳的事情，下班才能過來。”
往常方尋英保養不錯，比同齡人都顯年輕，最近在醫院照顧宋岱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。
方尋英坐在靠床的椅子旁，臉色疲憊，雙手緊握，聲音沙啞，搖搖頭，“你爸只習慣我照顧他，醒來我沒在他身邊，會不習慣的。”
“知知，這次你爸又贏了一次。”頓了頓，方尋英又說道，想起剛剛的生死時速，後脊背一陣發涼，幸好老頭子挺過來了。
“好，我們一起接爸爸回家。要不我來照顧，您回家休息？”宋知也提議。
方尋仍舊拒絕：“知知，你爸爸最大的希望，是你把茶餐廳經營下去，所以你得做這件事，照顧你爸，交給我就好。”
宋知也看著方尋英堅定的眼神，心中湧起一陣難受。
她自小看到父母感情甜蜜，幾十年的夫妻，相濡以沫走到現在，彼此誰都離不開誰。
她不再堅持，準備轉身去醫生辦公室，隨口問了句，“昨天好好的，爸爸今天怎麽了？”
方尋英才想起什麽，連忙問宋知也，“聽說京世集團要買下北正街那片？”
宋知也瞪圓了眼，“您怎麽知道的？”
才出來的消息，方尋英一直在醫院，怎麽會這麽靈通。
方尋英沒回答，轉而問，“京市集團是誰的，你知道嗎？”
宋知也搖搖頭，電光火石間，她直楞楞想到個不可能的人，“沈確的公司？”
聞言，方尋英點點頭。
她拉上病房門，意外得知這事跟沈確有關，心裏亂糟糟的。
無意識擡腳走向醫生辦公室，轉角處，一抹高大身影就站在她面前，眼眸緊盯著她。
宋知也擡眸看過去，陽光透過窗戶，灑在沈確身上，男人筆挺身影，仿佛鍍上一層金色輪廓。
他上身穿一件深色風衣，領口微微敞開，露出裏面熨帖的黑色襯衫。
宋知也怔了一下，快速反應過來，冷冷瞥他一眼，擡腳繼續朝醫生辦公室走去。
突然，沈確握住了她細細手腕。
知也停下腳步，但沒回頭，冷冷說：“放手。”
沈確眸色一沈，緊抓沒松，聲音低沈，“你知道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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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傑。”
宋知也又相繼認識了三位服務員，個子高的是霞姐，胖點的是阿宏，年輕的是金悅。
“老板，現在整個門店生意不好，食材賣不動，顧客有意見也不能怪我們呀。”霞姐抱怨。
“是啊，老板，現在年輕人都去網紅店打卡，咱們店又不走流量路線，這生意怎麽好的起來，同事們都走完了，只剩我們幾個了，再發不出工資，那我們也會辭職的。”阿宏喜歡刷視頻，網上信息了解得比較多，說起來頭頭是道。
“是啊是啊，我聽隔壁服務員說，這片都被京世集團收購了，咱們服務再好也沒用啊，是不是？”金悅跟隔壁服務員很熟，有什麽小道消息都會互通有無。
“京世集團？”宋知也皺眉，感覺名字有些耳熟，在哪裏聽過，但一時想不起來。
緩了緩，宋知也神情恢覆如常，“在我手下做事，我會賞罰分明，幹得好有紅包獎勵，幹得不好，我也不歡迎這樣的同事。”
“阿宏，你去後廚清點食材，凡是不新鮮的，有問題的，全部清理掉，從明天開始，後廚只上當天的新鮮食物。”
宋知也站在眾人前，對阿傑吩咐，“你整理這個月的營收給我，下班前交過來。”
簡單幾句話，知也清晰指出了工作人員的問題，最後對金悅說，“你把茶餐廳的供貨電話找出來，等會交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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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步上前，知也推開病房的門，瘦弱的宋岱靜靜躺在床上，面色蒼白，鼻尖帶著氧氣面罩，胸前貼著心電監護儀，呼吸平穩，生命指數正常，她懸著的心，放下來大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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擡眼，宋知也走到方尋英旁邊，輕聲說道，“媽，要不請個護工，這樣您太累了，我要忙茶餐廳的事情，下班才能過來。”
往常方尋英保養不錯，比同齡人都顯年輕，最近在醫院照顧宋岱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。
方尋英坐在靠床的椅子旁，臉色疲憊，雙手緊握，聲音沙啞，搖搖頭，“你爸只習慣我照顧他，醒來我沒在他身邊，會不習慣的。”
“知知，這次你爸又贏了一次。”頓了頓，方尋英又說道，想起剛剛的生死時速，後脊背一陣發涼，幸好老頭子挺過來了。
“好，我們一起接爸爸回家。要不我來照顧，您回家休息？”宋知也提議。
方尋仍舊拒絕：“知知，你爸爸最大的希望，是你把茶餐廳經營下去，所以你得做這件事，照顧你爸，交給我就好。”
宋知也看著方尋英堅定的眼神，心中湧起一陣難受。
她自小看到父母感情甜蜜，幾十年的夫妻，相濡以沫走到現在，彼此誰都離不開誰。
她不再堅持，準備轉身去醫生辦公室，隨口問了句，“昨天好好的，爸爸今天怎麽了？”
方尋英才想起什麽，連忙問宋知也，“聽說京世集團要買下北正街那片？”
宋知也瞪圓了眼，“您怎麽知道的？”
才出來的消息，方尋英一直在醫院，怎麽會這麽靈通。
方尋英沒回答，轉而問，“京市集團是誰的，你知道嗎？”
宋知也搖搖頭，電光火石間，她直楞楞想到個不可能的人，“沈確的公司？”
聞言，方尋英點點頭。
她拉上病房門，意外得知這事跟沈確有關，心裏亂糟糟的。
無意識擡腳走向醫生辦公室，轉角處，一抹高大身影就站在她面前，眼眸緊盯著她。
宋知也擡眸看過去，陽光透過窗戶，灑在沈確身上，男人筆挺身影，仿佛鍍上一層金色輪廓。
他上身穿一件深色風衣，領口微微敞開，露出裏面熨帖的黑色襯衫。
宋知也怔了一下，快速反應過來，冷冷瞥他一眼，擡腳繼續朝醫生辦公室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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